作者:郎心铁 来源:http://wooblog.2500sz.com/u/pyx1963/41594.html
成龙大哥刚刚发言说“我们中国人需要被管”,就有人积极响应了。
杭州网民发贴透露:杭州市人大常委会决定五一开始实行《关于杭州市计算机信息网络安全保护管理条例》,龟腚:
——发布电子公告(论坛、聊天室、留言板、博客等交互形式)的,要提供有效身份证明;
——鼓动公众恶意评论他人、公开发布他人隐私、或者通过暗示、影射等方式对他人进行人身攻击的,以非法社团名义活动的,可处以一千元以上一万五千元以下的罚款,情节严重的可给予六个月停机整顿的处罚。
恕我直言,在国新办《国家人权行动计划(2009—2010年)》余音绕梁、墨迹未干的当下,杭州的倒行逆施让人感到了山雨未来风满楼的不安,甚至透彻脊梁骨的恐怖。
是谁在仇恨互联网?是谁在谋杀互联网?
我试图从新近的一些网络事件是寻找蛛丝马迹:
——河南宝灵青年王帅因在网络上爆料当地政府非法占用土地而被故乡的警察从上海带铐抓回,引发震惊全国的网络事件,终致宝灵公安局副局长被撤,王帅获国家赔偿700余元;
——内蒙人吴保全,同样因发贴披露鄂尔多斯当地政府非法征地,被警方两度跨省抓捕,法院并以“诽谤政府罪”被判刑1年。吴不服而上诉,被加判为2年;
——广西北海的村干部许坤因响应网络号召,率先公布自己的财产,并拒不执行当地强拆民居的做法,被撤职并开除党籍;
——我的同行、新疆天山网时评主编王大豪,因发表言论批评当地教委要求中小学生背诵地方首长的姓名职务的做法,而被迫辞职,以拣垃圾为生;
——艺术家艾未未因关注地震死亡学生、发起公民调查而被指为“美帝特务”,志愿者小组在地震灾区饱受非人道待遇,他们历经艰难调查出的遇难学生名单在博客上被反复、“大面积”删除;
…………
网络于我们,就是这样——滑稽与庄严、完胜与惨败,盘根错节、恩怨难了。让我们对未来充满着沮丧与期待。
那日与一班同龄的文化人吃酒到酣醉。说起网络,我们一致认为,互联网的出现是20世纪乃至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明。
于是某君畅想,如若二十年前互联网络能像今天一样的流行,中国的历史会不会被改写?
没有答案。因为历史是不可复制和假设的。
但网络在今天的的确确已经深入到人们的骨髓。
我是做媒体的。从杂志到电视、报纸,再到网络,我的从业经历已经快二十年了,我深知,没有一种媒体能有网络这样让人震撼。
早年我曾写过无数替企业家文化人树碑立传的所谓报告文学,入选的那些集子叠起来也算得上是著作等身了。因为耻于署真名,我用了郎心铁的笔名。其实这种羞耻感是多余的,因为并没有多少人会记住我和我的作品,它们大多早已进入了造纸厂的纸浆池;
后来开博了,我重拾这个笔名,是害怕在体制内的我如果用真名发表言论会招致不利。我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网站开博两年,竟然也有了超过40万的点击。这使我真切地感到了网络的力量。所以我经常要拉那些作家朋友上网开博。
于是我对那些津津乐道于在晚报上发豆腐干或者花钱自费出书的作家评论家们说,你丫别再去恶俗的发廊打飞机了,别再对着阴暗促狭的墙脚打手铳了。上网开博吧,那里有你最多的红颜知已拥趸骂客。
于是我对做传统媒体的朋友说,留神老子过几年收购了你。
网络就是这样给人自信、自满和自由。那种快感可以比肩做爱时的高潮。
而如今,有人想剥夺我们的自由与高潮。
他们是谁?他们为什么要如此泯灭人欲戗害人性?
看看下面这些关键词就不难找到答案——
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高莺莺之死。周正龙拍虎。
秋雨含泪。兆山羡鬼。杨佳杀警。
林叔叔。周久耕。打酱油。俯卧撑。躲猫猫。
…………
一个在宣传部浸润多年的朋友说,网络太厉害了。就说周久耕事件吧,最初就是一张照片,什么文字都没有,只是在手腕上画个红圈,在香烟上画个红圈。然后那个人就被人肉了,果然就被圈了进去。
一个最新的事证是:网上关于浙江纪委书记王华元情妇与私生子的文章,是在他由广东调中央任要职的2006年在网络上发布的。王华元今天的下场足见网民的大智慧。
另一个事证是,2007年被贴上网的北京城管的培训教材如今风波再起。那种“脸上不见血,身上不见伤,周围不见人”的仇视社会和公民的情绪,让人们掀起了新一轮对城管制度的反省与讨伐。
好吧,让我们回到文章的开头:
什么叫“鼓动公众恶意评论他人”?什么叫“暗示、影射他人”?什么又叫“以非法社团名义活动”?
我说华西医大边上菜场的肉摊从前有个叫李朋鸟的屠户,算不算“影射”前领导人?
我以自驾游俱乐部的名义组织去浙江莫干山,算不算“非法社团活动”?
我在自己家里上网聊天凭什么要去公安局备案呢?
是不是我双休跟我家大娘在床上嘿咻也要“报告政府”?
其实,我在家里上网,官办的电信公司那里早有我所有的信息记录,公安同志随时都可以去查个究竟。发这个鸟龟腚无非是想警告屁民们谨言慎行,同时,也是在威慑性地友情提示你:你生活在一个并不自由的国度中。
只是,同志,我想告诉你——
在法治不被信任的年代,网络是一种无可奈何但不可或缺的公民法庭,它会让贪腐和枉法者寝食不安;
在媒体失集体声的年代,网络是一个不可替代事半功倍的监督载体,它能震聋发聩,让那些“办报”的政治家们无地自容;
在公民言论自由得不到充分保障的年代,网络是一种有效的渲泄方式,它的功能约等于屁眼——拉屎放屁——让当政者体察民情,让这个社会消除肠梗阻进而趋向和谐。
所以,答案有了:
仇恨网络者、谋杀网络者,若不是贪赃枉法者,便是不懂得与时俱进的无耻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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