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中国山寨网络公司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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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干预,中国当地的山寨族恐怕也不会如现在这番成功。

谈及互联网和手 机应用程序的发展,人们常说最流行的莫过于C2C模式,即“复制到中国”(Copy to China)模式。简而言之,这可总结为抄袭那些在西方获得成功的应用,如YouTube(其中国版包括土豆、优酷和酷6)、Facebook(其中国版 包括开心、人人)、Twitter(它摇身一变,成了新浪的热点应用——新浪微博),热门的手机地理位置标记网站Foursquare也不乏山寨者。

但C2C模型赖以成功的一个方面是,正版Facebook、Twitter和Foursquare都被中国政府的GFW(Great Firewall,防火长城)屏蔽了。在被屏蔽之前,所有这些应用都在中国拥有庞大的用户群。

以 Facebook为例,它在被封之前拥有大量的用户,起初是中国的西方人,但后来发展到中国的本地用户。被封之后,中国本地用户的数量暴跌,使得中国的山 寨应用出现了雨后春笋般的增长;与此同时,这些西方的原版应用仍然保留着一些中国大陆的用户,他们主要来自西方,偏向使用英语,拥有VPN,可以通过代理 服务器访问这些被封站点。

在经济学中,这被称为进口替代(import substitution),意思是进口国用本国制造的产品或服务代替必需的进口品,为当地经济创造出就业岗位。在中国的例子中,这往往意味着获得关键技术,而中国政府为了拿到关键技术,也会在个别情况下敞开中国市场的大门。

与 其他国家和政府相比,中国政府将中国大众的访问权视为“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重要财产。其他政府并不介意公民将隐私信息分享给谷歌这样的公司,但中国政府却 不愿让步。原因在于,它熟谙庞大中国市场的进入权是何等珍贵,全世界的营销者都趋之若鹜。中国人是一流的战略家和谈判家,他们知道真正的价值藏于何处。

此 外,非中国的公司还面临着另一道难题。在西方公司的管理中,常常按照某国市场创造的营收来相应地分配资源,但中国市场的难以货币化却是恶名远扬的。诸多西 方公司在市场中打拼数年,寻求合作、处理物流、与政府谈判、拉拢客户,可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迟迟赚不到钱。随着时间的推移,总部对进展越来越灰 心,在很多情况下,管理层的职场前途便毁于一旦。

这让西方公司在中国遭遇困境;它们得不到总部的资源和帮助,决策能力有限。当地的竞争对手能够快速做出并实施决策,令西方公司望尘莫及。

此外,由于数据安全、成本和管理问题,西方公司不会向中国派遣管理人员,也不会在中国建立服务器。六月份,Foursquare便遇到了问题。因为Foursquare没有驻华工作人员,所以他们对中国的问题缺乏敏感,无法在政治敏感日期足够快地关闭服务。

假如他们真的关闭了服务,那么又会被指责进行自我审查,对中国政府卑躬屈膝,但起码他们还可以接触到中国市场。不这样做,他们便会永久性地被中国市场拒之门外,为中国的山寨网站带来机会。

如 果没有GFW和进口替代政策之类的政府干预,如果中国政府不把对中国公民及其信息的访问权视为战略财产,中国当地的山寨族恐怕也不会如现在这番成功。看看 从种族和文化上皆属中国汉族、但没有国家防火墙的中国香港和台湾地区,我们便能发现,雅虎、谷歌、Facebook、Twitter和 Foursquare都是很受欢迎的应用。

举 例来说,香港的Facebook普及率名列全球第一,连美国也自叹弗如。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如果单是谈论中国与余下世界的不同,而不提及造成这一切的政府 政策,那未免会以偏概全。与此同时,将探讨升级至政治层面,论及人权和自由,结果只能适得其反。今年早些时候,谷歌便曾以身试“法”,结果铩羽而归。

简而言之,中国就是中国,当它准备就绪时,自然会进行改变,而不依外界的支配为转移。如果说历史给了我们什么教训的话,那么教训是:公然的羞辱是无用的,低调的外交反倒会奏效。

西方人很不幸,他们的中国雇员从他们的失误中吸取教训,随机调整、灵活应对,快速建立起自己的公司,从天使投资人、风险资本家等途径获得资助。互联网没有技术壁垒,它在很大程度上是开源的、无成本的。

因此,进入中国市场的西方公司毫无技术优势。重点越来越多地在于如何与中国当地的消费者联络沟通,这意味着优势将集中在营销、销售和物流方面,而中国人恰恰在这些领域占据上风——他们的语言、文化、政府关系和对当地的了解都高出一筹。

西方人的另一个 错误观点是认为,由于这些公司靠抄袭起家,它们将永远摆脱不掉抄袭的帽子。事实上,情况并非如此。土豆和优酷靠山寨YouTube发家,但随着时间的推 移,它们针对观众引入了更为当地化的功能。举例来说,土豆开始制作原创的视频内容,通过植入式广告来获取收入。由于电视广告形式在西方更为盛行,西方对植 入式广告营收模式的适应速度不如中国。

西方公司,特别 是美国公司,从未能够适应中国这个庞大却又不易增加收入的市场。进口替代的另一面是,一旦中国人成为了优秀的产品制造商,他们就会扭过头来,将产品出口到 其他市场,并屡屡与他们的西方客户展开竞争。这一局面已在互联网公司中出现:腾讯和阿里巴巴正在带头进入其他市场。

早期的迹象显 示,腾讯和阿里巴巴将不会打入发达的互联网市场,而是涌进发展中国家的市场,使用中国的管理经验,以低成本换取高增长。尽管中国已拥有4.2亿互联网用 户,且数字还在持续增长,但它仍属新兴市场。从这个角度看,比起日本、欧盟和美国,它反而与南美、非洲、印度、东南亚、俄罗斯的成长型市场拥有更多的共同 之处。

双语阅读:Why China’s Web Copycats Succeed

译  徐天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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