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住我的脖子，卡不住我的脑袋

来源：岭南散人

昨天，在贴吧写了些东西，被删了。没有颠覆，没有煽动，只是告诉人们，还有艾未未，还有我，还有许多人在关注着灾区的情况，还有些人，没有遗忘那些孩子，没有忘记，我们的同胞不只是一个个冰冷的数字。只是告诉更多的人，公民调查，是怎样的情况，他们可以做些什么。

这些，就被删了。敏感词而已。第一次被删帖，是在大一的时候。不过用了图书馆的材料，整理了一篇关于八九事件的文字，就删掉，敏感词而已。

什么在他们眼里，是不敏感的？我不知道。但生物学常识告诉我，当一个个体因为对周围的环境太过敏感的时候，他离死去不远了。我眼看着这个国度在日渐一日的沉沦，这片生存的土地，被谎言和虚伪的毒药浸染，我说不出话了，旷野里，只有野兽的声音。

看着艾未未的博客。

仅仅看着这些名单，看着艾未未发布出来的一些公民调查日记和采访笔录，我的身子就有些颤抖了。虽然在深夜，窗外黑魆魆的一片，时不时有些冷风从窗缝里吹进来，但我的冷，与天气无关，于室内温度无关。

我的心冷。我承认，虽然不愿意，但也要承认，自己有些害怕，我想象自己就是那些志愿者，他们在四川村间巷落奔波着，探访学生家长，征集学生的名单。他们有些会被警察抓走，拘留，十几个小时。我想不出，当我面对警察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样子？全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是理直气壮的和他说：我是公民，这是我的权利？我恐怕多半是前者。

我想象自己是那些遇难学生的家长，。他们经过了这么久的压制，已经丧失了希望，真相？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中央的记者，外国的记者，都来过，但是又有什么用呢？情况并没有得到改善，孩子们远未得到安歇，他们的名字，依然埋在地下，无法为世人所知。有的家长，被迫签名，被有司下令封口，有的母亲，只是以为在一起说起地震中建筑的质量问题，就被诬蔑煽动。煽动什么呢？一群女人，孩子的母亲，手无缚鸡之力，又能够做出什么呢？

我的恐惧，来自哪里？他们并不是疯狗，这才最让我恐怖，一群人，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可思议。日常的恶，他们习惯了这样下贱的生活，没有尊严的生活，却忘了，我们是人，还有种东西，叫做尊严。

和他们面对面，该恐怖的，应该是他们，那些丧失了人性尊严的动物。而不是我。

可以卡住我的喉咙，但你们，卡不住我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