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流行语现象解析

作者:王英  转自:http://blog.sina.com.cn/s/blog_5fe6e75b0100e0mc.html

发稿:中国新闻研究中心
作者:王英
单位:南京大学新闻传播学院
地址:南京市鼓楼区汉口路22号
邮编:210093
 
【摘要】伴随着网络对社会事件的关注,“欺实马”、“躲猫猫”、“俯卧撑”、“打酱油”、“很黄很暴力”、“范跑跑”、“正龙拍虎”等热词雷词一波一波不 断涌现出来,被网友反复套用、化用,夺人耳目,甚至延伸到现实语境中。本文认为相关新闻事件本身的重大和语言形式内容的新异性是其流行的直接原因,网络宽 松的语言环境、技术条件、年轻化的网民构成为流行语提供了土壤,并且塑造了流行语的形态;网络流行语是网友在现实舆论压抑情况下转而在虚拟空间发起的一场 语言“狂欢”,客观上起到了“民主助推器”和“社会泄压阀”的作用;流行语的含义约定俗成,甚至成为集体认同的标识。

【关键词】网络流行语  雷词  后现代主义  公共领域
 
近年来,网络民意崛起,伴随网友对众多社会事件的关注,网络流行语层出不穷。有人惊呼“雷词爆发,2008年公众语文生活太强了” ,2009年延续了造词运动的势头:“欺实马”、“躲猫猫”、“做噩梦”等网络新名词层出不穷。在此之前,2008年网络众多热点事件制造的“做俯卧撑”、“打酱油”、“正龙拍虎”、“范跑跑”、“朱坚强”等流行词仍富有生命力。

本文所称的网络流行语,是指伴随着现实社会事件的发生在网络上几乎同步发生、迅速流行、风靡于网络内外的热门词语,有时还被称为“网络雷词”或者“网络热 词”,从属于网络语言。 网络流行语是语言系统对社会现实最敏感的反映,它不仅是一个独特的语言现象,还是一个深刻的文化现象。流行语有何共同的语言学特征?流行语为何流行?怎样 流行?折射出怎样的受众心态?有何效应和影响?是否有规范的必要和可能?本文试图从语言学、传播学和社会文化等多角度,基于文本来观照这一愈来愈热的语言 景观和文化景观,以期抛砖引玉。

一、网络流行语的外在特点

新闻事件伴生的网络流行词多是汉字新词,包括旧词新意和原创新词等形式,如“躲猫猫”,本是旧有的儿童游戏,现在因为“躲猫猫事件”而被赋予了“解释牵强 附会,真相扑朔迷离”、“公权力任意妄为”等讽刺性新义,而“欺实马”、“范跑跑”、“正龙拍虎”等属于网友归结新闻事件、新闻人物的神韵而创造的全新词 汇。与“3Q”、“886”、“斑竹”、“GGMM”、“:-)或o(∩_∩)o…”等数字、外文、符号等镶嵌混用的普通网络语言不同,网络流行语更像是 网络谚语,呈现出简洁明了、标新立异、意味深长、类推性强等语言特点。

1、简洁明了,易记易传

一般讲,网络流行语都是由重大事件和风云人物引发,传播速度极快,这与流行语的切中要害又简洁明了的语言特征不无关系。根据语言交流的经济性原则,网络流 行语一般只有3—6个字,句式简短,很少运用长句子和复杂句式,易记易传。在海量信息潮涌和注意力经济主导的网络语言环境下,语言经济性原则被发挥到极 致。

“做噩梦”、“躲猫猫”和“俯卧撑”仅3个字就简洁凝练地完成了对新闻事件的命名,直指这三起非正常死亡事件官方解释中的蹊跷之处,并且将稀松平常的做 梦、游戏、运动与沉重的死亡联系起来,形成极大的语言冲击力,非常吸引眼球;“周老虎”将陕西野生华南虎照事件简略为3个字,轻松涵盖了其中繁琐的事件过 程、复杂的人物及其行为,“周老虎”、“正龙拍虎”随着事件发展流行了一年多,俨然成为含义丰富的新谚语;以“范跑跑”为汶川地震中落跑老师范美忠命 名,“跑跑”二字极其简单,却立即凸显出一个舍义贪生的逃跑者形象,幼齿化的叠字形式还带有几分嘲笑和恶搞的味道。借用简约凝炼的流行语,网民参与相关新 闻事件的讨论时, 不需多余的解释说明,就可简单指称,提高了交流速度,符合网络追求高效的交流习惯。

2、标新立异,俚俗奇巧

新异性是网络流行语一个显著特点,主要体现在词汇和语法两个方面:一是对旧有词语的变异新用及新词新语的创造,如“打酱油”在网友的追捧下竟然被赋予了“ 漠不关心、冷眼旁观”等全新含义,并衍生出“酱油党”、“酱油男”等一系列词汇;一是突破常规语法限制,活用词性和句式等,造成奇崛的陌生化效果,比如网 络中很流行的“副词+名词”句式,“太CNN”、“很老虎(虚假)”、“史上最牛……”等。网络提供了发挥想象力和创造性的空间,网络流行语松脱了传统书 面语言的束缚,往往构思奇巧,突破常规,标新立异,同时又具有坊间俗语的亲切感,朗朗上口,雅俗共赏。

新异性和俚俗性已经成为网络论坛的生存法则,夸张奇异的表达才能在无数的杂乱信息中优胜劣汰脱颖而出。因此,网文作者和网络新闻编辑常常放弃严谨准确的表述,出于对点击率的追求,刻意使用新异流行语,如《……仍在躲猫猫》、《史上最牛/脏……》等新闻标题层出不穷。

3、反讽隐喻,富于张力

“躲猫猫”、“做噩梦”、“周老虎”等流行语无不是绝妙的双关暗语,原本普普通通的词汇经过网友机智的“加工发酵”,已经变成了意味深长的反讽和隐喻,富 于语言张力。人们使用这些流行语,既在谈论相关事件,又脱离相关背景,泛用于社会生活中的各个领域,谈笑戏谑间充满了讽刺的意味,隐含着网友对社会现状的 不满和迂回批评。“俯卧撑”、“躲猫猫”、“打酱油”等一波一波的流行语,夹带着黑色幽默,构成了极富内涵的网络谚语。如网友对某论题不愿发表意见时总爱 说:“打酱油的飘过~”;呼唤真实诚信时说:“不做周老虎,真相拒绝躲猫猫”等。

4、复制简便,类推性强

网络流行语往往结构灵活,词意泛化,预留了很大的互动空间,网友不但可以在相关新闻事件背景下使用流行语,更可以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对象上任意复制/戏 仿,灵活套用,带来更多的新鲜感和互动积极性。最典型的案例是在流行语“很黄很暴力”和“很傻很天真”的基础上提炼出的“很×很××”句式,这一韵律跳动 的开放句式被广泛化用于各领域,如“条款很黑很霸王”、“很乐很OPEN”、“那人很轴很倔强”等等。而“躲猫猫”、“俯卧撑”等结构固定的词语也被活用 于很多场合,如“涨价方案还在躲猫猫”、“房价不会跳水,它只是在做俯卧撑”、“俯卧撑做还是不做,这是个问题———哈姆雷特”等。类推使流行语的所指一 再变幻、延迟,如此使用语言符号不单是为了表达意义,更是一种借由能指与所指的语言玩耍,说者和读者共同分享再创造的乐趣。网友乐此不疲地将流行语辐射到 各个领域,游戏式的互动中无形扩大了事件影响,也延续了流行语的生命力。

二、网络流行语流行的内在动因

美国学者布赖特 ( J. B. Pride) 在他的《社会语言学》一书中提出了“语言和社会结构共变”理论:当社会生活发生渐变或激变时,作为社会现象的语言会毫不含糊地随着社会生活进展的步伐而发 生变化。中国处于社会转型期,社会结构和社会生活的变化程度不可谓不激烈。截至2008年6月底,中国网民数量达到2.53亿,网民规模跃居世界第一位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知情权、话语权、注意力等重要的社会资源正在被重新分配。在中国大陆传统媒体监管较严的情况下,网络被当作相对最自由最草根的平台, 越来越多地主导了舆论的方向。网络流行语爆发就是转型期中国的社会结构和语言系统共变的产物,其产生并迅速流行的动因主要存在于以下几个方面:

1、网络观照现实的热情

近年来,通过网络传播引起关注的社会事件激增,而且几乎每一个热点新闻事件都会催生出一个或多个网络流行语。汶川大地震、艳照门、瓮安事件、躲猫猫事件等 事件本身具有重大的影响力、震撼力,人们对事件存在极大的信息需求或质疑争议,因而催生了语言的激变爆发,随着对事件的关注和讨论出现了“范跑跑”、“打 酱油”、“做俯卧撑”、“躲猫猫”等网络流行语。这些鲜明概括新闻事件(或人物)的词汇能广泛流行,实际上是网友表达对现实世界的关注和宣泄不满情绪的产 物。当发生涉及公共利益的重大事件时,舆论在传统媒体难以得到生长和表达的空间,网络因此成为人们观照现实、实现政治参与的替代空间。学者朱大可在《流氓 的盛宴》将这群用酷语、色语和秽语对公共事件或人物进行道德、美学评判的匿名网民称为“哄客”,认为网络起哄“形成了国家主流话语、知识精英话语之外的第 三种重要的民间声音”。随着社会的发展,政治以迥异于革命时期和文革时期的方式复归公众日常社会生活,普通公众的政治意识正在逐步觉醒,“躲猫猫”、“梦 做死”等敏感事件中,网友借流行语“起哄”,是公众参与公共事务讨论的重要方式,流行语的风靡本质上是一种无法阻遏的对公共空间和民主权利的社会性集体呼 唤,因此流行语现在几乎成为网络民意的风向标。

2、年轻人的参与热情

网络流行语的频发风靡也与中国网民结构有关,流行语的语言特征迎合了网民主体的心理需求。根据CNNIC历次网络发展研究报告显示:十多年来,中国的网民 群体急速增长,但35岁以下的网民一直占网民总数的80%以上,截至2008年6月这一比例降至79.6%,但仍以青年人为绝对主力。35岁以下中青年网 民是网络流行语最重要的创造者和使用者。年轻群体处于生命的活跃期,对社会变化感知敏锐,想象力创造力强,并且具有较强的表现欲和叛逆性,网络流行语的新 异简洁、讽喻戏谑、互动空间大等特点契合了他们创新求变、颠覆传统、主体参与和游戏的心理需求。当下中国社会,青年人处在现代性与自我认同的挣扎中,生存 焦虑感和角色归属感并存,心理上既要追求真我个性又渴望得到认同,因此他们主动创造新奇反叛的流行语,追求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效果,期望凸显自我;另一方面 又常常将流行语作为群体标签,从众跟风使用,标示自己“网络达人”或“愤青”的身份,以获得一种“彼此同在、心领神会”的归属感和认同感。网友(以青年人 为主)出于“使用与满足”的动机做出使用或不使用某个新词语的个人选择,这些选择不断累积汇合,就决定了哪些词汇在网络上流行或消失,也决定了它们的生命 周期,可以说流行语是反映网民社会心理需求的集体作品。网络流行语折射出了一种叛逆、浮夸、去中心和玩世不恭的社会心态,反映了这个时代大众化、娱乐化的 审美情趣;从传统内敛文化到这种社会心态的转变,在中青年网民群体中最强烈地表现出来。

3、草根文化的网络基础

网络的去中心化、匿名性和互动性为流行语提供了相对宽松自由的语言环境和技术条件,加速了新词产生和扩散的生命周期。通过简便的点击、回复等操作,网民就 可以迅速而广泛地制造热点、传播流行。网络使流行语呈现爆炸式的增长态势。从前口口相传的流行语,其孕育和扩散过程可能需要几年,但网络强大的复制能力和 传播潜能,使流行词朝夕成熟、转瞬远播,“做噩梦”、“躲猫猫”、“俯卧撑”等流行语从诞生到走红几乎都在一天内完成。

以巴赫金的狂欢理论(Carnivalization) 观照网络流行语,我们可以发现:网络就像狂欢中向百姓开放的“广场”,匿名性使权威界限消融,中心和边缘发生逆转,草根网民获得空前的表达自由,在网络这 个“熄灭了灯光的舞台”上,各种被压抑的语言行为呼啸而出。网络流行语,某种程度上就是巴赫金所谓的“杂语”(Heteroglossia):高下混杂、 专事骚扰、擅长破坏。这种草根群体热衷的网络杂语狂欢,不单单抵制官方话语的大一统纯化努力,而且造成了语言自由转义的欢闹场景。网友像玩游戏一样地随意 转义、拼贴、戏仿中,体会到了藐视、突破和颠覆既有语言权威带来的快意,网络语言狂欢呈现出“一符多音”的荒诞气质,以及脱离话语权威的离心力带来的支离 破碎感。这些新异叛逆的网络流行词潜藏的精神内核是反传统、反体制、反权威、质疑惯常秩序和理念、倡导异端价值、推崇个性、平等和自由的现代草根文化。

总之网络流行语是中国社会转型和网络蓬勃发展的背景下生发的特殊语言现象。相关新闻事件本身的重大和适应网络传播的语言特征是其流行的直接原因,网络宽松 的语言环境、网民构成特点和技术条件为流行语提供了生长发散的土壤。我们可以推论,今后满足上述条件的网络词汇还会伴随新闻事件源源不断地涌现并流行起 来。

三、网络流行语的传播意义和社会价值

网络流行语引起一些传统语言学家的担心,认为这些语言近似“网络黑话”,粗鄙而缺乏规范,“会否冲击传统语言秩序” ,要求规范网络语言,净化汉语环境。而大多数网友则对流行语肯定有加,将流行语的风行看做“庶民的胜利”。究竟我们该怎样看待网络流行语的传播意义和社会价值呢?

确实,按维特根斯坦的说法,思考本质上就是使用语言,当人们习惯于这种戏谑的语言及游戏心态,可能会逐渐改变人们的价值观念。如南京大学小百合BBS上一 位网友的个性签名:“晚上我去打酱油~~路上做了几个俯卧撑~~有人收保护费,我和他躲猫猫~~实在累了,酱油没打,于是坐在地上看星星~~”其中的打酱 油、俯卧撑、收保护费、躲猫猫、看星星都是近期流行的网络词汇,该网友汇集串连了5个流行词,但实际上除了戏谑,这一文本没有表达任何实际意义。类似表达 还有“出门打酱油,被逼俯卧撑,输了躲猫猫,睡觉做恶梦,情绪很稳定”等。“恭喜恭喜,‘梦做死’同学战胜了3连冠的‘心脏病’同学,取得了本次躲猫猫大 赛的冠军...” 这则摘自某网络社区的网文标题,也以玩世不恭的语言调侃了几起看守所非正常死亡事件,言辞间缺乏对死者的尊重和终极关怀。上述“流行语大杂烩”近于后现代 理论家伊布尔•哈桑所谓的后现代“中断反讽”,即泯灭了基本原则和范式后多重性、散漫性、荒诞性的游戏表达,认为这“只留下一种富于讽刺意味的自我意识增 殖或过剩。” 长此以往,也许会累积并塑造一种娱乐至死、政治冷漠、反理性的社会心理。在“躲猫猫”、“草泥马”(嘲弄网络反低俗化的变体脏话)、“河蟹”(和谐)等后 现代语言游戏中,任何神圣的东西都可以被戏弄和篡改,政治热情和对公共领域的追求有可能被游戏化的、娱乐化的文化体验所遮蔽,所以针对某一社会事件的网络 讨论铺天盖地,流行语异常火爆,但是实际情况也许是“宽度达1英里,但深度仅1英寸”。照目前的情况,网络流行语虽诞生于对现实社会的观照,然而大多数网 民已经不再持有精英式重建精神家园的使命感,难以负载民主协商和理性慎议,一些学者承认互联网不是预想中的乌托邦式的公共领域 。在狂欢的造语运动中,比言辞准确纯正更重要的是,网络上人们自由言说、解构权威的话语权利。但是笔者认为上述理由不足以让我们对网络流行语抱持简单的“ 道德恐慌”态度 ,诚然,网络语言实践塑造了迥异于传统的网民精神气质,但这是多元文化发展和个性解放的必然景象,而且在中国当下的社会情境中,网络民意的政治作为尽管偏 离精英们的期待,但考虑到传统媒体的舆论一律,网络流行语即便缺乏深度和严肃性,作为松动舆论空间与公民政治参与的有效方式,也是非常值得肯定的社会前进 动力。

另一方面,网络流行语是汉语言最具活力的生长点,它的产生和传播符合现代社会现实,其存在有特殊的价值和意义。网络流行语并非中国特产,实际上,在世界各 地都有网络流行语/网络俚语现象。例如2006年香港“巴士阿叔”事件中,“我有压力、你有压力”、“未解决”等就成为香港流行用语,不但网友借机恶搞, 海报、广告商、传媒新闻也争相借用这些流行语,甚至推出相关产品。网络流行语已经成为精神紧张的现代生活中宣泄情绪、自我解压的一种方式。戏谑调侃的话语 虽然不能改变现状,但是不失为现代人缓解精神压力、转移焦虑的无害途径。大陆的网络流行语和世界其它国家地区稍有不同的是,由于处于社会转型期,社会事件 高发,负面情绪累积,因此在政治领域的流行语喷吐量最大,多是“准公共参与”的语言游戏,这种语言游戏客观上促进民主的公共空间的拓宽,另一方面充当了“ 社会情绪泄压阀”,无意中起到了宣泄不良情绪、维持社会稳定的作用。

再者,在网络全球化“文化表现朝生暮死的历史时期里,认同变成是主要的,有时甚至是惟一的意义来源。” 网络流行语是社会集体意志约定俗成的产物,蕴含了大众普遍的爱憎情绪和价值判断,网络流行语甚至成为一种大家彼此心领神会的认同标签。因此,流行语现象很 难以个体意志或政党意志为转移,虽然存在网络敏感字词屏蔽等规范技术,但事实证明,网民不但发展出字母缩写(如zf指代政府,xz指称西藏)等反语言规范 的策略,而且会激起更猛烈的心理反感和语言抵抗。

实际上,网络流行语大多生命短暂,网络技术加速了新词语的诞生和传播,同时也缩短了词语消亡的周期。随着时间推移,一哄而上的跟风以后, 新鲜感消失,网友注意力转向更新鲜的事件,一些词汇无须规范,自会因使用减少而慢慢消亡;而有些符合语言发展规律并能为社会公众所接受,具有一定的社会交际功能和生命力的,可能会变成集体记忆的一部分,经过沉淀,词意和用法逐步明确下来,成为汉语言系统中固定的常用词汇。

总之,伴随新闻事件诞生的网络流行语现象,是一种无法回避和规范的既成语言事实,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并遵循网络传播和语言发展的自身规律。漠视其存在或试图强制规范,都不是我们应取的态度。


没有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