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未未,被删的贴

From Aiweiwei blog


民警吴幼明贴在我的博客里的帖子,总是被新浪的网管删除,这真是够累的。新浪博客,也算是一个现代传媒,总该懂得不偏不倚,童叟无欺的商业常识。泱泱大 国,无视宪法,私设审查制度,戏弄言论自由,其气量之小品质之猥亵,让人耻笑,一个提倡和谐,口口声声公平正义的社会,为啥不能光明磊落点。都活到这份儿 上了,还在玩鸡贼,闹的满世界只剩下下作的八卦和煞笔文人臭大粪。

基层民警向两会进一言:政府行为中应该禁止截访行为

吴幼明

各位尊敬的全国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们:

你们好!

我先自我介绍:我叫吴幼明,男,33岁,大专文化,一级警司,警号湖北005676,1994年参警,现为湖北省黄石市公安局西塞山区公安分局西塞派出所 民警。我最近在网上看到全国政协常委、国务院参事任玉岭在接受《人民论坛》采访时说,对上访“截访”不但花费巨大,还造成了矛盾的积累,堵塞民意通道。只 要能以“权为民所用”的真情认真去工作,不是“截”而是“护”,不是“堵”而是“疏”,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任玉岭说,作为利益受到侵害者,或是遭遇执 法冤枉者,走进政府设立的信访部门诉说自身困境、求得问题解决,寻找公平正义乃至争取正常的生存权利,这恰好说明百姓对党和政府是充满信心的,是高度信任 的。他们这样做,实则是下情上达。各级党委和政府应把信访作为洞察社会风云的哨所、了解社情民意的窗口、联系群众的纽带、向百姓送温暖的桥梁抓紧抓好。

看到任玉岭先生的谈话,我为我们国家有这样敢于为民直言的政协常委而非常感动。在此,我作为一名基层民警,想谈谈我所亲身经历的一些截访行为,以及我对截 访一事的看法。1999年,我在黄石市公安局下陆区公安分局老下陆派出所当民警时,任老下陆居委会社区民警。那年居住在下陆湾的某矿下岗工人们开会,写信 给朱总理要求重新清算单位破产一事。信被黄石市国家安全局截获,然后交到老下陆派出所所长手中。我和所长均因未掌握上访信息被扣去工资100元。当时,民 警们上门对信访参与者们进行书面谈话,告知其有事可以找黄石市政府解决,写信给朱总理是不行的。我所还将信访组织者Y某骋请为治安员,当时正好在推广自行 车防盗分合式牌照,我们让Y某在街头为居民们办理安装自行车牌照。此后,某矿下岗工人们再也没有信访了。

1999年9月后,我调入黄石市交警支队,先后在一大队、二大队、交管科工作,这期间没有接触到截访事件。2005年12月底,我调入西塞山区公安分局西 塞派出所工作。2006年5月21日下午13:00,我和Z副所长及其他所民警配合西塞山区政法委工作人员,一同前往黄州火车站对冶钢上访人员进行拦截, 当天直到夜22:30时回黄石,未发现上访人员。2006年5月21日下午13:00时,我和W副所长及另两名民警配合西塞山区政法委工作人员,一同前往 黄州火车站对冶钢上访人员进行拦截,当天下午17:00时,西塞山区的工作人员打电话通知我们回黄石,因为已和上访人员们谈好条件,他们表示不上访了。这 天在黄州火车站未发现上访人员。在这次截访行动中,西塞山区公安分局共抽调40名民警着便衣分赴浠水、黄州火车站,由西塞山区政法委统一安排,拦截上访人 员。别的拦截组发现了冶钢上访人员后就将其劝上车带回黄石,上访人员的火车票由西塞山区政府报销。

2006年10月19日夜20:00时至次日8:00时,我到澄月社区参与维稳值班,由我配合两名社区干部、社区巡逻员监控上访人员C某。这次对C某的监 控是24小时的,我所每天出动两名民警值班。这是跨辖区工作,因为澄月派出所全所民警出动也不够用来监控上访人员,所以分局安排西塞派出所民警协助。

2006年里有一次出现100多名冶钢上访人员到北京上访的情况,我所L警官和分局其他民警到京监控,L说上访人员们先是住15元的小旅馆,后因无钱睡桥 洞,还步行到国家信访局等单位上访,L每天跟着他们步行五小时以上,苦不堪言。最后上访人员们无钱吃饭,向黄石市驻京办妥协,黄石市驻京办给他们每人买了 一张回武汉的火车卧铺票,到汉后由黄石市政府派大客车接回黄石市。

根据《信访条例》 第三条 “各级人民政府、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工作部门应当畅通信访渠道,为信访人采用本条例规定的形式反映情况,提出建议、意见或者投诉请求提供便利条件。”我觉得 截访行为没有任何法律依据,完全违背了党和政府倾听民意的愿望,粗暴损害了上访人员的公民权利。这种截访行为有几大危害:

1、截访行为浪费了政府的金钱。政府不是营利部门,它的每一分钱都来自于纳税人的辛勤劳动成果。公众纳税给政府是期待一个高效率的政府为公众提供服务,而 不是为了让公务员们胡乱使用。截访行为产生了车辆的使用费、过路费、公务员的工资等等费用,却只是为了对上级政府掩盖地区政府内发生的问题,这对国家、对 人民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处,这样的行为损害了上访公民的权益,对其他公民也没有任何益处,所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浪费。

2、截访行为阻碍了党中央和政府与人民间的血肉联系,让党和政府无法听到地区百姓的声音,一个被堵塞住耳朵的政府是不可能为公众提供最科学和最有效率的服 务的。在今天这个信息社会里,一个地方政府居然敢欺下瞒上,动用政府工作人员和警察来制止人民上访,这简直可以用一句文革中的老话来形容:“自绝于人 民。”靠截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问题越积越严重,直到最后暴发。

3、截访行为损害了政府机关的威信和形象。国无信不立,由国务院颁布实施的《信访条例》居然可以被地方政府当成废纸一张,公然违反《信访条例》出动公务员 截访,这样会让人民群众对政府机关失去信任,同时还对法律的权威性产生怀疑。我国是由人治逐步走向法治社会的,如果没有法治,后果不堪设想。

4、截访行为严重损害了公安机关的形象,损害了警民之间的感情,浪费了警力。在任何地区,截访的主力总是公安干警,一个执法的民警,却干着非法限制公民人 身自由权利的勾当,这怎么看也很尴尬。比如我所民警24小时监控C某上访,这没有任何法律依据,我们怎么会有权力监控一个没有违反法律的公民的行动呢?这 是一场闹剧,但可悲的是,我身不由己的演出了一个不光荣的角色,因为我是警察,必须服从上级。为什么我不能说这样做是违法行为,我拒绝执行这样的命令呢?

综上所述,我希望修改《信访条例》,增加这么一条:“任何政府部门不得有截访行为,违者一律撤职并追究法律责任。”同时我认为政务必须透明,各级地方政府 的财税收入、行政规费收入、罚没款收入必须向人民群众公开,这些钱如何支出使用也得公开,只有透明政府才可以最大限度的防止腐败和滥用政府权力的行为发 生。在此,我诚恳的请求各位尊敬的全国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们,将我这封公开信放于两会上讨论。

谢谢你们!

此致

并预祝两会成功召开!

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吴幼明
2007/3/9


一个民警认识的非法摆摊者朋友

吴幼明

求助书

黄石市城管局领导:

我叫袁茂林,男,1972年生,家住飞蛾山176-32号,我生活在一个特殊贫困家庭。家里三代六口人住在40平方米的房子里,弟弟袁冬林患精神病十几 年,常年需要吃药和监护,我母亲杨喜莲86年因火车事故右腿高位截肢,而事故负责单位只一次赔偿人民币二千元,当时连一个好的假肢都买不起,二十年来我母 亲几乎没有出过家门。我2003年从市第三橡胶厂下岗,妻子陈志芳没有工作,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是年迈多病的父亲袁友明从袁仓煤矿的退休金和社区发的底 保。

然而这些钱无法应付家里的正常开支,特别是我姑娘袁林芳出生以来,时不时生病,现在又到了该上学前班的年龄,父母随着岁月一天天的衰老,时不时也有个三病 两疼,而我们家六口人没有一个人参加了社会医疗保险,包括我父亲单位矿务局到现在还没有退休职工进社会医疗保险,生病只能到矿务局医院看而矿务局医院治疗 不了到市其它医院只能自己先垫付医疗费,但矿务局医院只是个借口的虚设,它只是为了矿务局的利益和少数人的利益存在,并不是为了职工的健康和生命,所以我 父亲生病往往只能到市内其它医院才能得到治疗,而到矿务局报销医疗费又是漫长的等待。

为了改变家里的生存环境,为了我们的下一代袁林芳从小能够在正常的环境下成长,能够像同龄小孩一样上学读书,我和家人在东风路开了间小书店,由于缺乏资金 运作,门面租金高,生意本就难以支撑下去,现在东风路旧城改造,门面拆迁,而货物积压,借钱投资的本钱又没有收回,无疑又是雪上加霜,我和家人不知如何面 对明天的生活。

由于家里有病人和小孩需要照护,我和爱人又不能出去打工,自己做点小生意门面又难找,要么就是门面租金高,所以暂时我和家人没有这个能力通过租门面做生意求生活。

所以我和家人特向领导反映情况,向领导求助,因为我和家人想在巷口的路边摆摊做点小生意求生存。

我和家人十分想用自己的双手来改变家里的困境,我是多么渴望我的母亲能够重新走出家门,行走在黄石和谐的街道上,我的弟弟能够早日康复,我的姑娘能够像同龄的小孩一样快乐的成长,然而这一切是通过我和家人的双手努力来实现。

我十分的恳求领导能够理解和包容我和家人的这个求生要求。

我十分的恳求领导能够以人为本,关心百姓疾苦的人性管理。

我也十分的恳求和希望我们善良、文明的黄石人能够理解和包容我和家人的这个求生的要求。

求助人:袁茂林

2007.3.4

认识袁茂林大约在1993年,那时我在黄石市两湖管理处工作,闲时常在市内逛街,袁茂林在交通路摆地摊卖旧书,通过几次买书的交往,我们认识了,后来渐渐成为朋友。那时袁茂林好象在三橡上班,他利用业余休息的时间摆地摊挣钱。

袁茂林的父亲袁友明生于1944年,是黄石市袁仓煤矿工人,是个半边户(丈夫是城市工人,妻子是农村户口),妻子杨喜莲没有工作,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就 是袁茂林,小儿子袁冬林有神经病。妻子和儿子的户口是1985年才办农转非手续从红安迁到黄石的,为迁户口还花了一大笔钱。为了养活一家老小,袁友明从 1990年就开始摆书摊赚钱补贴家用。袁茂林只读了初中后就到三橡上班,业余他也和父亲一样摆书摊挣钱。袁茂林说父亲袁友明非常能干,什么都会自己做,包 括衣服和板凳,还做得特别结实。

那时的黄石市也有城管、工商等部门管理马路边摆摊设点的行为,但那时候好象管理得不严格,整条交通路上常常摆满了各种地摊,场面颇为壮观。我本人也在 1989年摆摊卖过皮凉鞋、明星宣传画,还曾经被工商局的管理人员收过货品,罚款30元钱,所以我对城市里的摆摊者们从不歧视。我觉得他们不偷不抢,用自 己的劳动,用低廉的价格换取养活自己和家人的金钱,这不比公务员下贱,他们也许更值得人们尊敬。

袁茂林这个人非常朴实和豪爽,卖书时生意稍好就会请朋友喝可乐。他还自己买书看,他常在后人类书店买本新书,看完了就放在地摊上以很便宜的价格卖掉。袁茂 林还喜欢听摇滚和看时尚杂志,对流行趋势很能把握,他留着一头不长不短的及肩发型,很象个艺术青年。这点让父亲袁友明看上去颇不顺眼。九十年代喜欢看书的 人很多,特别是湖师的大学生们更爱买书,所以袁茂林的生意很好,手头也较宽裕。我常常看他卖书,他的书总是卖得很便宜,我有时觉得他太善良了,他可以将一 元钱买进来的旧书以一元五角的价钱卖出,有时甚至将书原价卖出或送给爱书又买不起书的人。这点让他父亲袁友明很生气,袁友明对他说:“你卖书不要只考虑进 价多少,觉得卖贵了对不起买书人。假如你捡到了一块金子,你也按废铁的价格卖出去?”袁友明的脾气有点暴躁,他爱儿子,但又有恨铁不成钢的心理,常常骂甚 至动手打袁茂林。

袁茂林很有悟性,他1991年到别人家收旧书时发现有对旧瓷瓶,凭感觉认为这是值钱的古董,就以200元的高价收购下来。那时的200元相当于普通工人四 五个月的工资,我认为袁茂林这个行为简直可以说是有胆有识。只可惜袁友明的文化程度太低,他不识货,认为袁茂林是败家子,瞎买东西,逼着袁茂林将瓷瓶赶快 卖出去,结果袁茂林只得将瓷瓶以原价转让给了他人。这对瓷瓶留着到现在,没准可以换套大房子。袁友明是黄石市第一批卖旧书的人,经他手卖出了很多好东西, 比如说小人书以前不值钱,黄石市所有收藏小人书的人都到他家去淘过书。但袁友明并没有挣着大钱,一是他不懂书的价值;二是家里太穷,他也没有经济实力将好 书存着卖大价钱;他只能便宜进也便宜卖,赚个辛苦钱。

我认识袁友明,他常穿黑色中山装,戴着蓝布帽,是一个观念正统的老工人,很朴实,文化程度不高,常问我这本书或那本书是否值钱;在他心中,最值钱的是毛选 和毛语录。他家里还留着很多套毛选,尽管袁茂林说这种书没多少人买了,可他还留着当宝贝。我也认识袁冬林,袁冬林虽然是精神病,但人收拾得很干净,他还知 道和熟人打招呼,每次见到我都会高兴的说:“你来啦!”后来袁茂林在东风路开了家小书店时,袁冬林还知道每天给袁茂林送饭。袁茂林的女儿袁林芳白白净净, 大眼睛,长得很可爱。我还去过袁茂林家,一个贫困简陋的小家,地板是旧水泥地,没有电器和任何装修的痕迹。

记得是2000年时,我在交警西塞山大队工作。有一次,袁茂林打电话给我说,他卖书的三轮车被城管收了。我当时因工作关系认识一些城管人员,帮他要回了三 轮车。袁茂林那时好像已经从三橡下岗了,他整天在市内转来转去摆书摊,和城管人员玩着猫抓老鼠的游戏。他对我说,他想攒点钱,开一家旧书店。长期的摆书摊 生涯,让他对经营书十分内行并真心爱书,他想有一间小屋,可以让他有尊严的卖书,他再也不想被城管人员赶来赶去了。

2000年夏天,袁茂林在东风路的马路边租了间一楼的民房,改造成一家小书店,他起名为“汉源书屋”。出售旧书再加上租书,生意好时一个月可以挣2000 多元,袁茂林24小时守店,吃住都在书店里,这很辛苦,象关在监狱里的犯人一样。父亲袁友明在开店时借给袁茂林10000多元,袁茂林在一年内就将钱还给 了父亲。因为袁茂林为人的厚道和慷慨,有几个女孩爱上了他,他也谈过几次恋爱;但女孩一上他家就被他的残疾母亲、弟弟吓跑了。

2002年,袁茂林和陈志芳结婚。陈生于1981年,鄂州花湖人,家中很贫困,婚礼全是袁茂林家出的钱。当时袁友明出了近15000元送彩礼和买电器,袁 茂林在婚后的两年内将这笔钱还给了父亲。2002年6月12日,女儿袁林芳出生,袁茂林成为了一个父亲。袁茂林很爱自己的女儿,记得是2003年的春天, 袁林芳感冒了,袁茂林带她到黄石市中医院看病,居然花了近2000元钱!医生对袁茂林说孩子感冒不可小看,因为门诊室病人太多,输液时容易交叉感染,小孩 抵抗力弱,你最好开间单人病房让她住院打针。爱女心切的袁茂林就答应了。写到这里我很愤怒,医生,你知不知道袁茂林是个很贫穷的人,你用你的专业知识对穷 人的孩子下手,你比小偷还可恨!

2004年后,爱看书的人越来越少,房租也越涨越高,袁茂林的书店渐渐不挣钱了。为了能多赚钱,袁茂林将书店的一大半店面租给一对福建夫妇经营早点,后来 那夫妇回家了,将餐具低价处理给袁茂林,袁茂林就和陈志芳开始做小吃。可他们手艺不高,无人问津,做了几个月后不赚钱停了,袁茂林说就当学了门手艺。他请 我吃过一碗面,味道还行,看相不佳。之后袁茂林还将店面租给人卖衣服、卖皮鞋。虽然袁茂林没赚到钱,但他为人的慷慨大方依旧。2006年3月,我的朋友卫 铁在黄石市拍摄电影《远离》,需要一书柜书作道具。我带卫铁向袁茂林租书,他说免费支持朋友,用完还来就行,无偿借出500多册书给剧组,这让我和卫铁很 感动。

2006年春节前,东风路折迁,书店关门了。春节期间,拆迁停工,袁茂林又将书搬回店内继续经营。今天,我路过书店,进去和袁茂林聊天。他说城管人员在春 节前收了两次书,前几天又收了一次书,前后收走袁茂林约1000多元的书。收书之前他向城管、建委、市政三部门写了申请临时占道经营许可,被三部门推来踢 去,没有答复。书被收后,袁茂林写了份《求助书》,上交给城管局领导,没有回音。他问了收书的城管人员,说要罚款才能取回书。袁茂林将《求助书》的底稿给 我看,问我是否需要修改?我看着他认真工整的文字,说写得很好,很感人,不需要修改。

袁茂林说他很理性,也理解城管人员的工作,每次收书他都没有暴力抗拒,可为何和他们总是说不清道理呢?难道非要逼他到城管局自杀吗?他还想向黄石人民下 跪,让黄石人民评评理,他的店被拆了,他不想找任何部门要求赔偿损失(书架、装修、存书),他只想在城市角落摆上一个书摊维持他和妻儿的生存,这过份了 吗?袁茂林说着说着哭了,认识他这么多年,我这是第一次看他哭,也第一次看他这么沮丧。袁茂林说对面的书摊主每次都暴力抗法,城管收书就和城管人员打架, 有一次城管人员将他手指扭伤,他还闹到城管局去索赔了三千多元,后来城管人员就不大管他了。那个书摊主我也认识,也从他手里买过不少书,在我眼中是很温和 的中年男人,我没想到他面对城管人员时会这么勇敢。

我说要将袁茂林的《求助书》发到网上,呼吁全社会的人理解摆摊者的痛苦,袁茂林说不要,这样会破坏黄石市的形象。多么善良的人,自己被逼入绝境时还念念不 忘维护黄石市的形象。我坚持将文字拿去复印,走在街头,我忍不住哭了,我觉得这个城市是这样没有人性和冷漠,连袁茂林这样一个勤劳善良的人都不能宽容对 待,我觉得心里很难受,我必须要为袁茂林写点文字,为他呼喊,让人们关注这些底层困苦的小人物的生存问题。

在2006年我借给袁茂林1000元钱,当时他的岳父来黄石看病,他手头没钱。我没向他要过钱,半年后他主动还了500元,我决定剩下的500元我不要了,因为袁茂林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他就这样走投无路。

我不想通过这篇文字谴责任何人,包括城管人员,当交警时我曾多次配合城管人员工作,他们的工作很辛苦,也很危险,他们也有妻儿,要养家糊口;他们也是普通 人,他们中的很多人曾是我的同事和朋友。我在和城管队员们联合执法行动时,曾亲耳听到某城管队长用喇叭对违章占道经营户喊:“请你们把东西收回去,你们要 吃饭,我们也要吃饭,我等会儿再转过来就要收摊子了!”我不觉得这些城管人员有什么令人憎恨的地方。但我希望我们这个社会的每个人互相宽容、互相理解,不 要都象个冷血人一样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思考自己的利益,全无一点温情。社会是幢高楼,每个人都是一块砖头,只有底层的砖头们健康、有尊严的工作和生活着 时,高层的砖头们才能睡得安稳。当底层的砖头们因承受不住社会大楼的巨大压力而破碎时,整个社会大楼都会坍塌,高层的砖头们也别想稳居其上,因为这世界上 没有空中楼阁。

吴幼明200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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